王蓝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看,问题来了。
“闻到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
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谢道韫此话一出,不少学子纷纷鼓起掌来,尤其祝英台把巴掌拍得哗哗的。
王蓝田满脸懊恼,这时却见马文才举起手中书卷前后晃了一晃,止住了巴掌声,他自己则放下书册,站起身来。
我心头一动,暗道重头戏来了。
却听得马文才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
不过学生尝闻女子需遵守三从四德,不知先生所为如何?”
“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谓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
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
马文才摇头冷笑:“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谢道韫许是没想到他竟会这般直白,被他说的顿时一怔。
这时候路见不平的好汉梁山伯从席位上挺身而起,拂动长袖道:“马公子此言差矣。”
“天纲地道,人存其间,修心行德,终止一法。
德,言,功,容这四德,就算男子亦应遵行。
若是强行区分男女,那便落了浅薄了。”
他说着自己可能也觉得好笑,又继续道,“至于三从,谢先生自幼父母双亡,这个是众所皆知的。
而现在先生依然待字闺中,自然无夫可从;说到夫死从子,原本就荒谬,假若马公子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处襁褓之中,你当如何听从呢?”
“噗。”
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又用书本掩住嘴。
周围众人已经纷纷鼓掌赞了起来。
“说的好,说的好,好,好!”
马文才凌厉的目光从梁山伯和祝英台那边一直扫到我身上,阵阵阴寒之气令得书院里的学子们都渐渐闭紧了嘴巴不再出声。
马大爷微微昂头,直视着谢道韫,冷冷道:“本公子岂能与你等小人及女子同室?”
他说着,薄唇微微一抿,移过头来道:“听着,是男人的话,就跟着我走。”
说完这话,他冷冷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讲堂外面走去。
一干学子不敢迟疑,纷纷跟着他站起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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