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王什么?&rdo;顾昀将铁面罩往下一放,声音从冰冷的面罩后面传出来,镀了一层寒霜似的,&ldo;堵上他的嘴,俘虏不许乱叫唤。
&rdo;自己还在七上八下的雁亲王根本不敢出声,在他的默许下,葛灵枢整个人变成了一团人字形的冤屈,被一根长杆挑走了。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扛着&ldo;俘虏&rdo;前往西洋人驻军所在,临近破晓时,他们已经穿过了江南大片的无人区,逼近敌阵。
此时,透过千里眼,顾昀等人已经能看见趴在江面上的那只骇的西洋水怪,那些虎鲨一般来去如风的西洋蛟横行,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直面这些旋风似的西洋蛟,徐令一时看得有些眼晕,西洋人的防线太严密了,他双手都是冷汗,不知道这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在敌阵中依然大摇大摆的。
还没来得及靠近驻地,几口短炮的炮口就移动过来,黑洞洞地对着他们。
徐令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这时,他一侧的肩膀被人按住了,徐令听见雁王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ldo;怕的时候,不要想被人发现我们就死定了,你要想,这些都是我们要料理的,今天不杀了他们,明天也要挨个清算,我们是来杀人的,不是被人杀的。
&rdo;徐令从雁王清清淡淡的话音里听出一股属于狩猎者的杀意,整个人微微打了个寒噤,那股杀意仿佛在战栗中传递到了他身上,徐令深吸一口气,想起祠堂中的累累白骨,狠狠地闭上眼,果然畏惧之情就少了。
雁王又道:&ldo;拉好那带路人的引线,我们都听不太懂番邦话,只能仰仗徐大人,倘若他有一点移动……徐大人敢杀人吗?&rdo;徐副督察使自幼读书,连鸡也没杀过,牵着引线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他这一哆嗦不要紧,那位西洋俘虏感觉自己命悬一线,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雁王按在徐令肩上的那只手却往下一压,力透钢甲而来,像一副铁钳,以外力强行稳住了徐令。
徐令一咬牙:&ldo;敢,王爷放心,下官定不辱命。
&rdo;长庚缓缓撤回手,感觉顾昀在看他,藏在铁面罩后面没敢回视,悄然抹掉手心的冷汗。
他可以告诉每一个人应该怎么做,但是没有人来给他指点一下迷津。
这时,西洋守卫通过铜吼说了句番邦话,大意是询问他们干什么的。
徐令清了清嗓子,回道:&ldo;巡营的时候抓了个中原奸细,押过来看看怎么发落。
&rdo;驻地卫兵疑惑地探了个头,顾昀默不作声地用西洋剑柄敲了敲他们俘虏的后背:&ldo;识相点。
&rdo;徐令没有翻译,西洋俘虏已经明白了顾昀的意思,哆哆嗦嗦地将自己轻甲的头盔掀起来,一撮熟悉的黄毛打消了守卫的疑虑,守卫瞥了一眼被吊在杆子上的葛晨,做了个呲牙咧嘴的鬼脸,招了招手,几个炮口缓缓地移开了,驻地将他们放了进去。
&ldo;先等一会吧,&rdo;放他们进来的卫兵说,&ldo;教皇大人在接待重要客人,大人们都陪着,报上去也没人管,先去登记,把这头猪关起来,晚上再烤。
&rdo;其他人毫无反应,徐令知道这种时候就连雁王也没法给自己任何指导,连着咽了两口口水,他尽可能镇定地问道:&ldo;从哪里来的客人?&rdo;&ldo;圣地,&rdo;守卫不耐烦地抓了抓脸,&ldo;不该你知道的事少问吧,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把我们放回去,这场仗打不完了‐‐嘿,兄弟,这几个无人区里的废物抓住了一个奸细,给他们两口肉干吃,这辈子估计他们也立不了更大的功了。
&rdo;一帮西洋兵哄笑起来。
徐令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率先推着西洋俘虏往那守为指引的方向走去,谁知就在这时,那西洋俘虏突然动了一下,徐令牵着的那根特质的引线露了出来,还没走开的西洋守卫一眼看见了:&ldo;等等,你背后是什么东西?&rdo;徐令的冷汗一下下来了。
那守卫狐疑地走到徐令近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伸手按住自己腰间佩剑:&ldo;把你的面罩掀起来。
&rdo;徐令心口狂跳,僵直不能动。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警报,冲天的火光迎风而起,众多西洋兵从他们身侧跑过,那盘问他们的西洋守卫一走神,长庚蓦地上前一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手臂长的细针,迅雷不及掩耳地刺入了那守卫脖颈。
西洋守卫吭都没吭一声,站着死了,一个亲兵一把摘下那守卫的头盔,回头割断葛晨的绳子,将头盔扣在了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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