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梳子从乌玉般的青丝中穿过,画出一道让人屏息的美丽弧线,风带动她的发丝凌乱飞舞,迷了身后女子的眼。
被这一幕吸引,乾白不由放下了手中书卷。
傍晚,雨停了下来,一直笼罩着整个天地的昏蒙终于散了开,现出明净的世界。
路两旁的树林或山坡上开始出现田地,种着玉米高粱等杂粮,其间稀稀拉拉夹杂着一些低矮的土屋,有时还可看见仍在田间劳作衣着与中原迥异的农人。
一串风铃般的笑声传进云二耳中,她不由循声凝目望去。
只见在右侧不远处竟然有一条小河穿过稀疏的树林,两个穿着青色交领上衣和百褶裙,发髻挽在头顶,饰以银梳,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赤足站在水里洗衣服,见到马车驶过都停下来好奇地观看,还指着他们用当地土语讨论着什么,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两女容姿虽然一般,却充盈着让人羡慕的青春活力和快乐无忧。
“她们是那担女子。”
乾白突然开口,打破车厢中的沉寂。
云二怔了一下,收回目光,无言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雅儿为她梳的依然是男式的发髻,整理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比早上精神了许多,当然也有休息过了的原因。
乾白依然是斜靠在软枕上,书已搁在了小桌上,“她们在说小麦长得很好看,不知有没有娶妻。”
他淡淡地继续说道,显然有了聊天的兴致。
小麦?云二微讶,这才想起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子,难道他在后面。
思及此,她不由探出头向车后看去,一身白衣的小麦果然骑着马跟在后面,他的马鞍边挂着仍在滴水的蓑衣和斗笠,见她看向自己,他脸上露出一抹极浅的微笑。
看见他,云二竟然心情大好,回了他一个笑,回转身,发现乾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哦,那……你有娶吗?”
低沉地,她微带嘲意地问,睨着他的眼中有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讽笑。
乾白挑眉,对于这个问题一笑而过,并没有回答。
接过雅儿递过来的茶呷了一口,他悠然道:“那担是黑族的一个旁支,人数稀少,但其中却出了黑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祭司。”
云二来了兴致,向后一靠,手却有意无意地抓住了窗框,以免再次被颠摔倒,“你说的可是黑尉阿布?”
目光落在她修长优雅的素手上,乾白竟然有刹那的失神,直到云二有些不耐地冷哼一声,他才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不错。”
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方才他竟然在猜想她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肯将这只手心甘情愿地交给一个男人。
刻意忽略他的目光在她心中引起的不安和躁乱,云二看了眼窗外,发现房舍逐渐多了起来。
“我们这次是去见他吧。”
缓缓地,她陈述推测出事实。
黑雾泽是黑族的禁地,是黑族精神领袖巫祭司终生所居之处。
他让她学黑族语,又要去那个地方,即使不是去找那个巫祭司,也必定是与其有关的,这本不难猜测。
乾白看着她唇边漫不经心的笑,突然莫名地觉得有些不悦,瞟了眼跪在旁边正在为自己按揉小腿的雅儿,心中升起一股冲动。
放下茶杯,他顺应心意地一把扯起雅儿,将她搂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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