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掠过一丝诡异,蓦然俯身一把抓住焰娘的断臂,微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扯起,看到她额角浸出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紧咬下唇强忍疼痛的表情,一丝莫名的快意由心底升起,“告诉你,我从没将你放在心上过。
除了净儿,别的女人在我心中只是猫狗畜生,包括你。”
她恶心的纠缠令他痛苦而不断解脱,现在,他终于报复回来。
他就要死了,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在乎。
“可是你也无数次地要我。”
焰娘难掩心痛地惊叫,不敢置信耗了四年的时间,在他心中自己会如此不堪。
“那又如何?”
卿洵凑近她,几乎触到她的鼻尖,“我根本不在乎我要的是什么,就如我杀的是什么一样。”
他沙哑的声音在风雪中沉沉响起,令人心底不自禁寒透。
焰娘被他的冷酷刺伤,怔了一会儿,方缓缓闭上眼睛,将酸涩的感觉逼回,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同时拥有痴情和无情这两种极端的感情。
他究竟是不是人?可是她早已经爱上了,就算他不是人,她又能怎么办?“你喜欢就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还听到格格的笑声,是她吗?一个有爱的女人,还是一个无心的女人?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好只知道一定要阻止他自尽,“可是…杨芷净喜欢的是傅昕臣…她不会喜欢你去陪她,就…你不想要…我…”
她知道他不会和自己一样死缠烂打,他再爱一个人也不会。
他表面上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但事实上他有极重的自尊,重到令他学不会为自己争。
取。
她不同,她真的是什么也不在乎,为了爱,她可以出卖一切。
焰族女儿就是这样的微贱。
“不用你管。”
卿洵被戳到痛处,蓦地一把挥开焰娘,满眼恨意地看向踉跄后退的她,“你懂什么!
你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凭什么谈论情爱?”
手上的剧痛比不过心口的痛,焰娘冷汗涔涔,痛得连话也说不出,只觉眼前发黑,身子摇摇欲坠。
他的残忍是她从未想象过的,可是一切都是她自找,还能说些什么呢。
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宁可不懂爱,而如他所说的当一个浪迹风尘不屑情爱的女人,也胜过受如此万蚁噬心的痛苦。
但是上天注定的一切谁能改变?她不想当焰娘,不能孤身一人飘荡江湖,不想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不想死气活赖没有尊严地去请人施舍一点爱。
可是一切都由不得她,这颗心,这个身子早就不属于她了,她能怎么样?焰族女子,是否爱对人根本不重要,因为从没有人得到过回报。
将心拿给男人践踏,是她们的本能,是她们自己贱,怪不了人。
自讽的冷笑逸出被咬出血丝毫无血色的双唇,焰娘奋力睁开眼,昂然回视卿洵轻蔑不耻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道,“我是贱,可是我敢爱敢恨,敢努力去争取,你却不敢,你只是个儒夫。
以为死了杨芷净就会回到你身边吗?做梦!
杨芷净爱的是傅昕臣,她要的也只会是傅昕臣。
是男人的话,要让就让到底,让傅昕臣去陪她。”
“你…”
卿洵双手紧握垂在身体两侧,努力压制想将她一掌击毙的欲望。
可是她的话却打进他的心底,令他死志全消。
是,净儿自始至终要的都是傅昕臣,不是他,他凭什么去陪她。
转过身,他面向湖面,看向遥远的北方。
“净儿,师兄答应你,一定将傅昕臣送到你身边。”
低哑地,他压抑住刀割般的酸涩痛楚立下令他倍受折磨的誓言。
而他,还是如孤魂野鬼般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吧,无论到哪里,他都是多余,活着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听到他的话,焰娘轻轻松了口气,唇畔浮起一抹安慰的浅笑,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他在折磨她,她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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