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混话,千里才几岁!”
孤鸿榭虽知道自己这儿子才能过人,可到底才是个奶娃娃,如何能坐朝治国?连曜日沉霄那样的奇才都是十几岁时才初涉政事的。
“我倒想为你分忧,只是当真才疏学浅,爱莫能助。”
曜日千里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又是一番自己的想法。
曜日峦霁越听他说话的语气越不痛快,如何都不像是在与自己的父亲说话,正要发怒却又听曜日千里道:“爹,爹爹此去我跟你们一样不舍,可是再不舍得也不能让爹爹改变主意,何不让爹爹高高兴兴地出征呢?我们三人在宫中和睦着,他去着也安生,不是么?”
曜日千里台柳,朝阳燕的阴柔气质,一身剑客游侠的打扮,只在胸腹处穿了一件青丝甲。
两鬓不留一丝碎发,挺直地坐在马背上,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应惭潘安,实愧嵇康。
孤鸿榭身为军师文职被安置在马车之中,放眼望去千万兵士,竟没有一人能敌得过曜日漈霰风光,包括他的皇兄曜日峦霁。
按照礼仪,曜日峦霁分别与曜日漈霰、梁広和孤鸿榭道别,不过是每人几句送别之词,到了孤鸿榭的马车之前却反倒没有话说了,众将士们都在看着,两人亦不能卿卿我我,只剩此恨平分取,更无言语空相觑之景。
曜日漈霰望着依依惜别的两人,不知怎的脑海中便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却是一闪即逝再也想不起来。
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曜日峦霁的眼神似曾相识,些许无奈,些许不舍,些许疼惜,些许失望,又些许期盼。
孤鸿榭看着曜日峦霁泪湿阑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的样子更是令人心动,曜日漈霰仿佛又回到了年幼之时,他的榭哥哥总是那样温柔如春风十里,体贴似春水不断,全天下就只有孤鸿家一家肯善待他这个众人嫌恶的野种怪胎。
过去的种种又一时打乱了曜日漈霰的心思,让他暂时忘记了方才心中所想,一门心思扑到了孤鸿榭身上。
他的榭哥哥,怎么才过了十五年就爱上曜日峦霁了呢?霄霆霁三人自幼受尽了全天下上上下下的宠爱,而他曜日漈霰却从来无人问津,凭什么他唯一想要的榭哥哥也成了曜日峦霁的所属呢?“皇兄,时候不早了,臣等可否趁着吉时启程了?”
曜日漈霰偏过头看着不忍兰舟催发的夫夫二人,淡淡地问。
孤鸿榭也知道误了吉时不好,勉强扯出个笑容谓曜日峦霁道:“十一王爷说得极是,时辰不早了,送君千里终须别,外面尘土大,别让皇上和太子公主吹着了,您还是请回吧。”
曜日峦霁看着孤鸿榭笑得有些憔悴的面容长叹一声,道:“一路顺风,早传捷报。”
而后调转马头,往城门口去了。
站定之后,除曜日峦霁和曜日千里外所有人跪送出征的男妃、王爷和众将士们。
孤鸿榭透过马车后的小窗望着越来越远的夫君和儿女,曜日月华因是女子又身份尊贵,微微俯首屈膝以万福之礼送别,颇具大家闺秀风范,虽然离得远,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她不吵不闹,任凭眼中的泪珠一滴一滴坠下,而后很快地淹没在满地黄沙之中。
送别人员甚众,唯有曜日千里和他的父亲一样傲然直立着,小小年纪就已现帝王霸气,竟丝毫不输给他的父皇。
女儿端庄、儿子成器、夫君有为,像他孤鸿榭此生已是再无遗憾了,只是当狂风卷着黄沙让他渐渐看不清亲人的脸庞时,那忍了许久的男儿之泪还是簌簌而下了。
问君几许情牵,恰似黄沙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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