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曜日峦霁对他那样绝情狠心,他还是一心想着他。
死活跟我要那颗……那颗大逆不道的东西,我是中了邪了着了魔了才会答应了他,竟真的眼看着他要找罪来受……我……我……”
说到这里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呛白了颜色。
“榭那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你也别太伤心了,兴许他在外面过得甚好,只等把孩子生下来带着回来见你呢!
两家的孩儿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做了夫妇,到时候又是亲上加亲,岂不大好。”
孤鸿清涟虽然知道他是信口胡诌,倒也舒缓了些心情,想着孤鸿榭到底也不是等闲之辈,也未必就如自己想得那般惨淡,往后她多烧香拜佛给他祈福才是。
快到晚饭时听闻宫里来了人,齐敬便扶了孤鸿清涟起来一同到外堂去迎接。
见了宫里来的大内侍才知是儛妃娘娘和皇上体恤各在京的官员,每户赐御粥一坛聊表心意。
齐敬夫妇自然是叩拜谢恩,又听那内侍宣读圣旨,道甚么国运昌隆、国泰民安、礼乐兴盛云云,孤鸿清涟心道:果然天下的男子除了他夫君外都是好似寒铁凉冰的,她的宝贝弟弟生死未卜在外怀着孩子受苦,他倒在这里当他的明主贤君。
怎料那内侍最后又说了几句纪念花颜男妃之类的话,可惜她那时分了神没有听清又不好追问,只等那内侍走后询问齐敬。
“方才那内侍说榭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说皇上思念男妃,要改了这粥的配方来纪念他,往后曜日国的腊八粥全按这新方子做。”
孤鸿清涟觉得方才的怨气微微纾解,走过去打开了那粥坛子的盖子往里瞧了瞧,才刚止住的泪竟又险些落下,原来曜日峦霁让全国的腊八粥都去了红芸豆。
这日孤鸿榭一起来便觉得身子与往日不同,似比平时更重些,想要起身时也比往常困难许多。
数数日子已是腊月十五,再不生就是要晚上一个多月了。
早饭过后便置办下一个炭盆,火极小却能坚持个三两天,上面架着一大桶热水,一时也不至烧干,可留用。
准备好这些后便累得一直歪在床上不愿动弹,到下午时肚子就疼起来。
服用了逆伦的男子虽然也能怀孕,但是男子的身形到底跟女子不同,只能怀孕不能生产。
好在孤鸿榭早前就知道这些,剪刀针线也提前预备下了,只等口径处剧痛了便知道得要动手给自己开膛取出孩子。
只是此时说来轻松做来却是非常人能为之,怀孕的时候身体本就十分笨重,再加上临产前的剧痛,只怕会昏迷过去,哪里还能多分出一份心思来给自己开刀。
就算是精气神足够,真拿着一把剪刀朝自己的肚子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下得去的。
可孤鸿榭毕竟不是常人,既然有胆量怀着孩子离开爱人便早已有了肚子面对这一番痛苦磨难的觉悟,你道他此时心里怨恨曜日峦霁?那可就错了,孤鸿榭痛得面如土色,汗浸衣衾的时候只比往常更思念起曜日峦霁来。
心里甚至觉得倘若曜日峦霁此时找到自己便再不于他作难,往后好生过日子。
想想又觉得自己甚是没出息,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盼着他来救自己。
下身已经开始抽搐,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憋闷得厉害似是急着要出来,孤鸿榭手里拿着剪刀哆哆嗦嗦下不去手,却又担心自己的孩子当真闷死在腹中。
终于还是狠下了心朝着肚皮上划了一刀,这一刀力道很难把握。
切不开自然是不行,开始一旦用力过猛便会伤及腹中的胎儿,所幸孤鸿榭是个练武之人,这个分寸还是有的。
可是那样长长的一个伤口处在身上流血自不用说,但是疼痛就可以要了人命。
孤鸿榭扔下剪刀,双手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已经痛得连把手伸进腹中抱出孩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汩汩的鲜血从上口中涌出,染红了半张床,孤鸿榭脸上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也跟着哗哗地往下流,枕头也已经是湿透了,乌黑的长发一绺一绺的,面无血色,教人心疼。
待疼得有些麻木了,他才自己将手伸进了已经破开的肚子中,仿佛摸到一个婴孩儿的后背,便把两只手都伸进去将那孩子捧了出来放在身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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