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若是我毁契,他直接不认账要我全赔银子,到时候募捐的军饷拿不出来,那可是欺君之罪。
到时候别说会首,连咱们全家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两说!”
前面的吵嚷声隔着围墙传进来,听着声音越来越高,有些辱骂之言甚至清晰的传到耳中。
气愤又焦急之下,沈金山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胸膛中吼出来,连带着唾沫星子朝孙氏脸上扑面而来。
终于孙氏被他的怒气震住了:“可那是我的嫁妆。”
“你我夫妻一体,”
见她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沈金山无奈:“大不了我再赔你一处铺子。”
赔?就他那铁公鸡性子,赔偿得等到猴年马月?还不是一拖再拖,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本被震住的孙氏回过神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能不能换其它铺子,归根结底还是胡老爷说了算。
妾身随老爷一道出去,先问问胡老爷,若是不行就按老爷说得办。
只是这样,还请老爷多带张房契。”
“夫人这是在防着我?”
“看老爷说哪的话,这不是准备着胡老爷能答应。
毕竟拿妾身陪嫁去抵债,这事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听,是不是?”
心彻底凉下来,孙氏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理智过。
纵使被沈金山看穿了心思,她也不紧不慢地反驳道。
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恨得沈金山牙痒痒,“夫人当真要如此?”
“这外面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了,”
孙氏摸摸腰间荷包,那里装着沈墨慈投成时给她的库房钥匙。
方才回来后第一时间她便命人试验过,的确是真的钥匙无误。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心凉,夫妻二十多年,沈金山向来防贼般防着她,连钥匙是什么样都没让她见着,可他却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宠妾所出庶长女。
其实孙氏完全误会了,连结发妻子都不信,沈金山又怎会信得过沈墨慈。
之所以后者能得到钥匙,还是凭自己的一些手段,将钥匙拿出来一会,寻能工巧匠配了一把。
然而沈墨慈却不会解释此点,她恨不得孙氏误会更深些,这会不仅不解释,反倒推波助澜,扯着姨娘受宠含混不清地解释一通。
本来孙氏将信将疑,可刚才沈金山的态度让她彻底相信了。
心凉之下,这会任由外面骂声沸沸扬扬,她却浑然不觉。
“老爷腿脚可得快点,妾身等得、胡老爷那可不一定有耐心等。”
“你……真是钻钱眼里了。”
谁钻钱眼里谁知道,虽然没有开口,孙氏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几个大字。
这会沈金山虽然能命下人开路,绕开孙氏直接出门。
可他知道自己若不摆平夫人,凭借她在后院多年的经营,很有可能冲开下人阻挠,跑到前面把事情闹大。
投鼠忌器,他只能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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