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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员警走后的第二天一早,镇上又派了人来给我们送了很多生活用品,还有人帮我们陆续拉来了建材,这个村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天天建起来的,我们就这样生活在了这里,直到今天。”
“你的父亲让你带人离开,你们却留在了这里,为什么?”
胡三立看了祝映台一眼:“我们走不了,外面的人怕我们,我们也不习惯外面的生活,而且我总觉得,我们必须留在这里,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种直觉。”
孙晓低垂着头,想了半晌问:“你是说玲玲他们很可能去了上归村?”
“只有这一种可能。”
胡三立说,“这个村里没人见过那支探险队,他们在这里也不会受到什么威胁,事实上,经过这二十多年,当初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为了购买东西或是卖农产品办事什么的,我们也会去临近的洪房镇甚至是市里。
时代发展得很快,我们也不想过着贫苦的日子,所以努力想要在保留自己底线的情况下,向外界打开一些怀抱。”
“所以才建造了旅社。”
祝映台开始便想过,这个小小的村子既然配备了旅社这样的建筑,服务生的举止也并不生疏,那么一定接待过外来游客。
“是啊,拜外界的传言所赐,肯来我们这儿的人还是有一些,但大多是来试胆、探险的。”
胡三立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不过是个普通村子,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住不了多久,他们就都走了。”
祝映台想了想:“我听到过外界传言说你能将死者唤回,却没有听到过关于上归村的任何传说,为什么?”
胡三立说:“那个传言的兴起一是因为我们胡家的身分一直在外界被歪曲误解了的缘故,还有一个则是因为当年上归村的事知情者很少,二十多年前那三名员警失踪后,消息更是被上面层层压了下来,加上十年前一场大雨引发了山体坍塌,泥石流完全阻隔了这里和那里的道路……”
“你是说,上归村和下归村之间的通路已经断了?”
孙晓问,“那玲玲他们是怎么进入上归村的?”
胡三立想了会,迷惑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下归村的人如果可以的话,都是不想再靠近奈何桥那一带的。
十年前的泥石流崩塌虽然本身不是件好事,但是却像是把上归村的一切都和这个村子割裂开来了一样,大家也因此都松了一口气。”
从一直想着回去,到两者的联系被割裂开来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在下归村人的心中,上归村这个故乡似乎以六名孩童的死去为起点,随着岁月流逝逐渐变得面目狰狞起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绝望至极却得不到救赎的情况下的强力反弹。
“但是在人们的想法中却不是这样是吗?”
祝映台问。
胡三立无奈地点头:“是啊,因为通路断了的关系,渐渐地竟然不再有人记得曾经有过两个归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就把两个村子的情况混淆了,在外头散播传言说归村里的所有人都在那场大火中死了,是我将他们复活后,让他们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胡三立苦笑着,“真是伤脑筋的事不是吗?那些游客们总是盯着我们这儿的人不放,却对我们花大力气设置的民俗展览、农家乐之类的专案毫无兴趣,不过也拜此所赐,多少使大家得了些旅游收入,改善了生活条件。”
祝映台思索了一下问:“你说你现在的灵感比过去强了不少,那么你现在能和死者交流吗?”
胡三立摇摇头:“虽然我也很想,但我根本没这种能力,我只是个拥有一点灵感的不算太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之后就没什么可以再问的了,祝映台很快和孙晓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祝映台忽然看到胡三立的窗台上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瓷盅。
那是一个青色的大概有十多公分高度的圆柱体状容器,从祝映台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稍稍看到点里面的东西……那是淡黄色的一层皱起来的薄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祝映台正要看个仔细,胡三立却像是不经意般挡到了祝映台面前,对他说:“这位高人,我从卦象得知你来我们村里可能是有些想做的事,虽然我没有什么大能耐,如果有什么能够帮到你们的,也请你们千万不要客气。
另外,如果你们要走的话,也可以联系我,我会想办法帮你们安排车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微微投向梁杉柏,梁杉柏则像是本能的反应那样,略略低下头去,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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