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贵孙清等人吓得面如土色,想上前看蔚王的情况,却被护卫们团团护住,李芳也吓得浑身发抖,简直不知是否该去触摸蔚王的鼻息,想起平时蔚王对下人的好,又是慌乱又是悲怆,眼泪止不住地流。
巴图鲁等人缉拿时才发现放冷箭的刺客本就混在农人之中,此时乱成一团,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只能将箭射来方向周遭百余人全都控制住,以待慢慢讯问。
另一头朱厚炜已被人抬上象辂,匆匆往王府运去,剩下前来陪祭的衡州大小官员在原地心如死灰。
圣上唯一的且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在衡州遇刺身亡,不必想也知道这官是做到头了,命能不能保住都得看祖宗保佑。
蔚王回了寝殿,也不知箭头有多深,一盆盆的血水从殿内端出来,郎中又是施针又是用药,好歹到了晚间,蔚王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众人疲惫不堪地散去,只留下巴图鲁等几名忠心的内侍留守,月光清清冷冷地透过轩窗洒在青色帐幔上,配上帐中人紊乱轻微的呼吸,场面说不出的不祥。
“殿下不喜人多,你们且先下去,殿下这里有我就行。”
巴图鲁仍有些犹豫,那人又道:“今日你也辛苦,人犯还需尽快提审,也离不得你,这边有我和这么多兄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许是提及人犯,巴图鲁心下也是焦急,又叮嘱了几句,也便离去了。
一个人影由外间缓缓步入,平常总是微微佝偻的身形如今却颇为挺直,长长的影子投射在青砖上,像是个青面獠牙的吃人巨兽。
他走到床边,对正在熬药的内侍点了点头,那内侍左右张望,见留下服侍的已然都是自己人,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进去搅匀。
那人端着药掀开帷幕,不由得一愣,只见朱厚炜盘腿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冽,“什么药需要你亲手给寡人喂下去才放心?”
那人费了好大力气忍住颤抖,手指紧紧扣着药碗,哑声道:“既然已经被殿下识破……”
说罢,那人欺身而上,不管不顾周遭的动静,强行便要将药灌下。
朱厚炜自是反手抵挡,他自幼谙熟弓马,眼前这人虽是站着,也无法轻易将他制服。
“寡人如何待你,你心内有数,邵宸妃和兴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朱厚炜声色俱厉。
“正因为殿下对奴不错,才给殿下喂这个药,喝下去之后无知无觉,堪称这世上死法中最痛快的一种,这正是奴出于这些年的情分为殿下考虑,殿下何必负隅顽抗、不领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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