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只轻轻哼了一声,朱厚炜咬了咬唇,孤注一掷道:“儿不孝,虽因皇子之尊不能长久在佛前侍奉,心中却早已皈依我佛,此生决定遵从戒律,还请父皇恩准儿终身不娶,待儿百年之后,再将藩地还归朝廷!”
《皇明祖训》以嫡子为尊,他若是不娶妻,就算诞下多少子嗣,都仍要无嗣国除。
朱祐樘依旧定定地看着他,而屏风后的朱厚照却大惊失色,心中已转过了千万个念头,他竟不知因这两年的冷遇,幼弟竟要自苦如此,又隐约觉得为了国舅将弟弟弄得谨小慎微到了风声鹤唳,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好。”
他们都听闻朱祐樘这般开口。
第十二章
朱厚炜万万没想到朱祐樘竟然答应了,须知按照明太、祖一贯的圣训,都是要宗室多子多福、开枝散叶,朱祐樘自己子嗣也并不丰茂,能够应允实在出人意表。
但不管如何,此举正合心意,朱厚炜瞥见一旁的起居注官和大太监都已着笔记录,忙不迭地叩首,生怕他反悔,“谢父皇恩典。”
“歧王前些日子去了,无嗣国除,你可喜欢?”
朱厚炜压根未见过这些叔叔伯伯,以为在岐山一代,虽遗憾不在前世更为熟悉的江南,但总归不是什么烟瘴之地,便欣然接旨。
朱祐樘看他神色,知他想差了,低咳几声才道:“并非岐王宅里寻常见的歧王,你的住所在德安府。”
朱厚炜再度谢过,父子二人沉默许久,朱祐樘才缓缓道:“朕如今再问你一遍,你可悔过?”
他声音很轻,带着几不可查的试探和寒意,若是个真正的十岁稚子,恐怕还觉亲近,可朱厚炜只觉芒刺在背,端正跪好,一字一句道:“儿不愧亦无悔。”
朱祐樘看着他笑了,“那便记住你的初心,记住你的道。”
没想到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言竟被他牢牢记住,朱厚炜喉间哽住,眼眶一热,俯首在地,“儿不敢忘!”
“方才你未说那些好生将养、定会好转、不愿就藩之类的谎话,也未认罪,”
朱祐樘又闷咳了几声,“临了听到些真话,朕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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