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戍问:“睡醒了?”
“嗯。”
柳弦安收住马缰,“多谢王爷。”
梁戍见他虽然还有些久睡后的懒惰疲惫,但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神思恍惚形容木讷,便问:“有醒神的糖吗?”
“有。”
柳弦安差弟子拿来一罐。
梁戍吩咐:“自己吃。”
柳弦安应了一声,原来不是王爷自己要。
他取出一粒糖压在舌下,银丹冰片的味道直冲脑门,辣得整个人一激灵,又更加清醒三分。
“说话。”
“嗯?”
“说点什么,本王爱听的。”
梁戍看着前方,“与那些白胡子老头无关的。”
柳弦安小心翼翼地不去触及脑海中的庞大世界,在记忆中将有关现世的种种全部搜刮出来,却发现自己每日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其余实在乏善可陈,便只好又添油加……锦上添花吧,锦上添花地描述了一下家中那两坛酒,简直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若是让酒肆老板听到,估计会感动落泪。
梁戍也不嫌无聊,就由着他不停地叭叭叭,若是中途停顿得太久,还要出言催促。
柳弦安说得口干舌燥,又不能歇,最后忍不住提出意见,我累了,不想说了。
二庄主柳拂知刚好打马路过,听到这句话,心都紧了,怎可对骁王殿下如此无礼?
他谨慎地看向梁戍,却发现这位以残酷暴戾而扬名天下的王爷并没有生气,反倒一笑:“好,那就歇会儿再说。”
而柳二公子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嘀咕:“歇会儿也不想说。”
柳拂知忧心忡忡地想,唉,竟被大哥惯成这样。
于是他亲自呵斥侄儿:“好好陪骁王殿下说话!”
柳弦安:“……”
不想说。
但梁戍强迫他必须要说,说完了酒,就说白鹤城,从最东边的街说到最西边的街,最后连城中杀猪匠娶新媳妇的事都反复描述了三回,搞得程素月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亲自参加了这场钱屠夫的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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