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树杰,我的丈夫呢?啊,他在那,身边还有个女人,他们站在那个湖边冲我挥手呢。
我努力想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容,可是看不清,中间隔了个湖,湖上又有雾。
祁树杰,你过来,你在gān什么?你为什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心里只有我的,你怎么可以跟她在一起?我听见自己在喊,拼命地喊……可是他听不到,湖上的雾越来越重,渐渐地,我看不到他了,还有那个女人。
我在湖这边急得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我就醒了,虚脱般仰卧在chuáng上,混乱中我竟弄不清自己所处的黑暗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知道,这又将是一个不眠夜。
自从祁树杰出事后,失眠的恶疾就一直困扰着我,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他遥远而模糊的脸。
他好像很愁苦的样子,望着我yu言又止。
他想说什么呢?想说他丢下我沉入湖底是无奈之举,还是想说他对我的背叛是qg非得已?我无法知道答案(而且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反正事已至此,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老天就是把我这条命拿走又如何呢?但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到底要什么,想要什么,一间房子、一张chuáng、一把摇椅、一本书、一个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因为到现在我什么都没要到,属于我的和不属于我的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常常纳闷,是什么时候开始&ldo;失去&rdo;的呢?自然又想起大学时谈过的那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
那个男人很有魅力,比我大十七岁,是个副教授,有家室。
东窗事发后,他老婆举着刀杀进我上课的教室,而那位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副教授却进了监狱。
他在跟妻子争吵时误将她从自家阳台扔到了二楼,妻子摔成了植物人,他投案自首,坐了五年牢。
我本应为此自责一生,可是很奇怪,我对他并没有多少愧疚感,除了心上的旧伤口偶尔发痛,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而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ldo;失去&rdo;的,青chun、欢颜、爱qg、妄想、自负、希望……没办法,我骨子里就是个狠心肠的人,做事出格,无可救药。
就拿改名字来说,我原来的名字叫白萍,俗不可耐,我对那个名字厌恶到了极点,觉得这样一个庸俗的名字实在配不上自己漂亮独特的脸蛋。
直到有一天我在看一本电影画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叫劳伦&iddot;白考儿的美国女演员的照片,我立即被照片中那张冷漠绝世的美丽面孔吸引,那照片我一直保留至今,大而冷漠的眼睛,紧闭着的沉默的嘴唇。
我说不清为什么一眼就迷上她,尽管此前我从未听过她的名字看过她的电影,但我就觉得她傲然独立的样子就是我的前生,于是我当机立断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白考儿,这名字从字面上看毫无意义,但它独特,这就够了。
当年我十一岁,父亲为这事狠狠揍了我一顿,说我连名字都自己改,长大了非上天不可。
果然不出所料,在那些成长的岁月里,我的确是事事跟人作对(我知道改变不了周围的人对我的看法,就只能靠改变自己来进行反击),结果是恶xg循环,我没上天,却入了地狱,恶劣的名声一直跟随至今。
他把我当妖jg了(2)老实说我有时候很怀念自己声名láng藉的日子,正是因为名声问题,大学毕业后我没法在本地混,只好一人逃到北京开始漫漫无期的&ldo;北漂&rdo;生活。
我是学大众传媒的,到了北京后折腾来折腾去的,最后竟成了一名配音演员。
当时我在一家电台打短工,有一次讨要工钱时跟负责人发生口角,吵得很凶,我激昂的嗓音引起一位去电台办事的导演的注意,他随即邀请我给他新拍的片子配音。
从此一发不可收,配了几部电影后,我独特的嗓音开始引人注目,而我也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正确的人生方向,于是到处拜名师潜心学起配音来,很快就成为一名专业的配音演员。
有时候我也到电台客串做节目,生活渐渐稳定走向了正轨,到跟祁树杰结婚的时候,我在圈中已是小有名气了。
于是衣锦还乡,结婚四个月我就跟开装饰公司的祁树杰一起回了长沙,而后又受邀在一家电台当dj,虽然没有以前繁忙,但还是有导演慕名而来找我配音,有时候也录制广播剧,甚至是上台表演话剧,日子过得很平静,不好也不坏。
但是祁树杰后来却反对我配音了,原因是我工作时入戏太深,分不清戏里戏外,一天到晚jg神恍惚,神魂颠倒,吃饭睡觉的时候念台词,生气发怒或悲伤的时候也念台词,就像鬼魂附了体,完全游离在现实世界之外,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这就让我亲爱的丈夫深感恐惧,怕我有朝一日会疯掉就坚决禁止我再参与任何配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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